斯特凡·格奥尔格(Stefan Anton George,1868-1933)与里尔克、霍夫曼斯塔尔并称为20世纪的三大德语诗人。他生于旅店主兼酒商之家,自幼受到良好教育,曾在柏林和维也纳主修日耳曼文学和法国文学。1888年结识马拉美、魏尔伦等法国象征主义诗人,受到极大影响。1892年创办杂志《艺术之页》(1892—1919),不久,以他为中心的格奥尔格圈子形成,属于格奥尔格圈子的不仅有诗人、艺术家、学者,也有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在20世纪20年代几乎主宰着德国的思想界。
圣礼
到河边去!那里高高的芦苇
在和风中自豪地飞舞摇曳
拒绝甜言蜜语的滚滚浪涛
拒绝相拥在那河岸的淤泥。
在草地上休息时你就沉醉
馥郁的原始芬芳·不受思想家的侵蚀
陌生的气息也将烟消云退。
眼睛看吧那期待将被满足。
你可看见灌木叶有节奏地抖颤
在那黑幽幽的光滑水面上
轻薄的雾障正在消散?
你可听见精灵应和舞姿的歌唱?
透过树的桠桠枝枝
随星空闪耀着神圣之境·
时间的飞驰失去古老的名字
空间和生存只在图像中留影。
现在你已成熟·现在女神飘临·
银色的轻纱笼罩玉体·
睡眼朦胧如在梦幻
她俯身赐福于你:
她的唇在你的脸颊上颤抖
她看见你如此圣洁
亲吻时没有回避
托着你嘴唇的手指。
在公园里
红宝石珍珠装饰喷泉潺潺·
水柱慷慨地把它们撤向地面·
在那翡翠丝织成的茸茸地毯
珍藏无限。
鸟儿亲近的孤独诗人
在宽大的树荫下冥想联翩……
经历过幸福日子的人们
被温柔的声音迷醉绵缠·
肉体与肉体渴望拥吻。
诗人也倾听着声音的诱唤。
但今天的旋律不能撩拨他的心思
因为他和他的神灵正在交谈:
他得使用这支不听话的石笔。
邀请
我们离开围墙和灰尘!
——你好心地发出邀请——
到那感觉和气息
更加轻松自由的远方
我们去参加鲜花与
复活的庆典。
——衷心地感谢远离
嘈杂的喧嚣痛苦的迷茫!
尽管只有上苍的
唯一爱火
才是我的最终救赎
和永恒之光。
你像个孩子似的
忍受着我
伴你左右——
远方不让你迷醉心窍·
白色别墅上
的晨光不让你神怡心旷·
看!果树林一直
延伸到山顶
松树的嫩枝梢
在山顶开裂的石头上·
山下河水闪闪发亮
在鲜花盛开的草地旁。
我们跑到山上去!
跟上啊——讥讽的叫声
伴随我到达目的地——
我们跑到河边去
快!花儿朵朵的树枝
借给我们白色的翅膀。
我们休息一下!喘口气!
草地还很湿润·
臂挽臂又跑起来!
——在胜利的闲暇里
你减轻了我的痛苦
虽然缺乏深刻的感受。
午后
灼热的光射下来
从无云的天空射下·
灼热的光挟万钧威力。
寂静南天碧空正当午。
宫殿外悄无人声
大地一片燃烧的火海。
默默的城垛寂寂的露台
连同蜿蜒的城墙呆呆滞立
如祭祀的香炉暑气袅袅。
柱廊环绕院子
喷泉干涸点滴不存·
灌木叶子卷曲在花坛上
飘荡着花朵的枯萎气息。
灼热的光射下来
从无云的天空射下。
孤独者对她如此痴迷
远离室内的宜人清凉
为毁灭的激情寻找对等之情
她久久笼罩着他的颅顶颈项
直到他屈服于激情消解的晕眩
退到一根圆柱旁。
灼热的光射下来。
一次相遇
长长的阴影呼唤着缓缓的激情
午睡过后四肢慵懒
凉水的亲吻使它焕然猛醒——
这时候你在柱廊下跨过门槛。
我的视线把我从路上追回
洁白的脸庞洁白的太阳穴细腻滑润
它们羞怯啊只敢稍留片刻——
没有呼应就命定要无迹无痕!
你走路的婀娜身姿让它们看呆
千金一拥的纤柔曲线令人狂癫·
渴望的泪光闪动赶快移开
在胆敢直视你的眼睛之前。
哦愿闪念将你重新带回原地!
愿新的形象不要破坏往日旧影!
漫漫长夜忠实地一笔一画召唤你
这就是给我的命令!
徒劳·苦涩的盐碱之雨如河
湿润模糊了我辛苦描画的形象。
它不见了……你的头发如何眼睛如何?
它不见了消失于最后的颤音。
杨 宏 芹 译
夫齐鲁之间,于文学,自古以来,其天性也。(《儒林列传》)及今上即位,赵绾王臧之属明儒学,而上亦乡之,于是招方正贤良文学之士。(同上)延文学儒者数百人,而公孙弘以《春秋》,白衣为天子三公。(同上)郡国县道邑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者。(同上)治礼,次治掌故,(徐广曰:“一云次治礼学掌故。”)以文学礼义为官。(同上)自此以来,则公卿大夫士吏,斌斌多文学之士矣。(同上)汉兴: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定礼仪,则文学彬彬稍进。(《自序》)在此数节中可以看出文学与儒术的关系,也可以看出文学与掌故的关系;甚至以律令、军法、章程、礼仪等为文学,则知其所谓文学云者,自广义言之是一切学术的意思;即就狭义言之,亦指儒术而言,固不得以词章当之了。至于不指学术而带有词章的意义者,则称为“文章”或“文辞”。如:择郡国吏木诎于文辞,重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曹相国世家》)太史公曰……燕齐之事无足采者;然封立三王,天子恭让,群臣守义,文辞烂然,甚可观也。是以附之世家。(《三王世家》)余以所闻由光义至高,其文辞不少概见,何哉?(《伯夷传》)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屈原传》)臣谨案诏书律令下者,明天人分际,通古今之义;文章尔雅,训辞深厚,恩施甚美;小吏浅闻,不能究宣。(《儒林列传》)天子问治乱之事,申公时已八十馀,老,对曰:“为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时天子方好文词,见申公对,默然。(同上)此处所谓“文章”或“文辞”,即与上文所述“文学”之义不同,观其同在《儒林传》一篇之中而严为区分如此,则知此种分别,固非出诸无意者。班氏《汉书》大率多本《史记》,其于“文学”、“文章”之分亦与《史记》相同。如《张汤传》云:“汤以武帝乡文学,欲附事决狱,请以博士弟子治《尚书》、《春秋》,补廷尉史。”而于《公孙弘传赞》则云“文章则司马迁、相如”,又云“刘向、王褒以文章显”,则知彼固犹仍史迁旧例也。(1) 至其用单字者,则本于孔门所谓“文学”一语而析言之:文是“文”,学是“学”,以文章之义称“文”,以博学之义称“学”。清代刘天惠《文笔考》云:《汉书·贾生传》云“以能诵《诗》、《书》属文闻于郡中”;《终军传》云“以博辨能属文闻于郡中”;《司马相如叙传》云“文艳用寡,子虚乌有”;《扬雄叙传》云:“渊哉若人,实好斯文;初拟相如,献赋黄门。”至若董子工于对策,而《叙传》但称其属书,马迁长于叙事,而《传赞》但称其史才,皆不得掍能文之誉焉。盖汉尚辞赋,所称能文,必工于赋颂者也。《艺文志》先六经,次诸子,次诗赋,次兵书,次术数,次方技:六经谓之六艺,兵书、术数、方技亦子也。班氏《序诸子》曰:“今异家者各推所长,穷知究虑,以明其旨,虽有蔽短,合其要归,亦六经支与流裔。”据此,则西京以经与子为艺,诗赋为文矣。然非独西京为然也。《后汉书》创立《文苑传》,所列凡二十二人,类皆载其诗赋于传中。盖文至东京而弥盛。有毕力为文章而他无可表见者,故特立此传。必载诗赋者,于以见一时之习尚,而文苑非虚名也。其《传赞》曰:“情志既动,篇辞为贵。抽心呈貌,非雕非蔚。殊状共体,同声异气。言观丽则,永监辞费。”章怀《注》:“扬雄曰,诗人之赋丽以则。”是文苑所由称文,以其工诗赋可知矣。然又不特文苑为然也。《班固传》称能属文,而但载其《两都赋》;《崔骃传》称善属文,而但载其《达旨》及《慰志赋》。班之《赞》曰“二班怀文”;崔之《赞》曰“崔氏文宗”。由是言之,东京亦以诗赋为文矣。(2) 然非特汉京为然也。三国魏时文章尤丽。《魏志·王卫二刘传传评》云:“文帝陈王以公子之尊,博好文采。同声相应,才士并出,惟粲等六人,最见名目。”今按诸传中,或称有文采,或称以文章显,或称文词壮丽,或称著文赋,颇传于世;而《粲传》独云“善属文”,盖粲长于辞赋,徐幹时有逸气, (3) 然非粲匹也。《蜀志·郤正传》称能属文,评曰:“词灿烂有张蔡之风。”而传载其《释讥》。《吴志·韦曜传》称能属文,而载其《博奕论》;《华覈传》,评其文赋之才有过于曜,而《传》载其《草文》。则三国时所谓文,亦以词赋为宗矣。(《学海堂集》卷七)此文可为我说作证故备录之。我们试再从反面就其论学者观之,如:汉定,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齐鲁之间,学者由是颇能言尚书。(同上)汉承亡秦绝学之后,祖宗之制因时施宜,自元、成后,学者蕃滋。(《汉书·韦贤传赞》)仲舒下吏,夏侯囚执,眭孟诛戮,李寻流放;此学者之大戒也。(《汉书·眭两夏侯京翼李传赞》)古之儒者,博学虖六艺之文。六学者,王教之典籍,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至治之成法也。……及至秦始皇兼天下,燔诗书、杀术士,六学从此缺矣。(《汉书·儒林传》)父充持庆氏礼,……作章句辩难,于是遂有庆氏学。(《后汉书·曹褒传》)初,中兴之后,范升、陈元、李育、贾逵之徒,争论古今学;后马融答北地太守刘瓌及玄答何休,义据通深,由是古学遂明。(《后汉书·郑玄传》)类此之例甚多,不能备举。则知西汉之以“文”、“学”二字区别用之,其迹甚著。至于更为明显的例,如:雄少而好学,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顾尝好辞赋。……又怪屈原文过相如,至不容,作《离骚》,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读之,未尝不流涕也。(《汉书·扬雄传》)博学多通,遍习五经,皆诂训大义,不为章句;能文章,尤好古学,数从刘歆扬雄,辨析疑义。(《后汉书·桓谭传》)此二节以“学”与“文”分别并言,更可看出其分用之迹,所以吾谓两汉所用的术语,用单字则称“文”与“学”,用连语则称文为“文章”或“文辞”,而称学为“文学”。大抵学术用语,恒随时代而变其含义,只须细细体会,犹可得其梗概。阮元知六朝有“文”、“笔”之分,诚是一大发见;惜犹不知汉初已有“文学”、“文章”之分,已有“学”与“文”之分。若明汉时有“文学”、“文章”之分,“学”与“文”之分,则知六朝“文”、“笔”之分,即从汉时所谓“文”或“文章”一语再加以区分耳。若先不经此分途,则“文”、“笔”之分,亦断不会躐等而至者。梁元帝云:“古之学者有二,今之学者有四。”(《金楼子·立言》篇)惟其有“文学”、“文章”之分,有“学”与“文”之分,所以为二;否则“文学”一语,可以赅括尽之,即在古之学者,亦未见有二也。不过在此期虽有“文学”、“文章”之分,而称“学”为“文学”,则犹与现在所称“文学”之义不同。此所以为文学观念演进期中第二期的见解。在史籍中所可窥见汉人对于文学之认识,除“文学”与“文章”之区分以外,厥为《汉书·艺文志》之有诗赋一略。《艺文志》本于刘歆所定的七略,以“诗赋略”与“六艺略”、“诸子略”等分列,使文学类的创作,和关于学术的书籍划清鸿沟,这确是一个可以值得注意之点。他这种分法虽似乎不免仍重在形式上韵散的分别,但也因为当时的文学作品只须就韵散别类,故觉得孔门分别诗文的观念,犹足以适用的缘故。刘师培《论文杂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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